古人雲:君子之交淡如水。
但隨著物質生活的提高,精神層面的需求越來越廣泛,應運而生的各種同學聚會也就越來越多。
當今這個時代,如果你沒有1~2個同學群,那簡直混的有點「趕不上趟」。
凌雲是89級高中畢業生,成績一直優秀的她大學聯考那年臨進考場時,因為準考證上的照片與本人不符(為了省錢,用的是多年前的照片),被監考老師來回比對持續了10多分鐘,最後還是找到高中校長和班主任作為證人,總算坐到座位上開始答卷。
因為緊張和情緒波動,凌雲後來以15分之差跟大學失之交臂。接著家庭出現變故,凌雲只好選擇外出打工。
是金子總會發光。凌雲經過打拚後自己當了老闆,和丈夫一起把日子過的風生水起。
2009年元旦她受邀參加了高中同學在母校舉行的20年聚會,就這樣,這些散落到大江南北的同學多年後有了第 一次的見面,幾年後大家又組建了班級群。
但參加幾次聚會後,凌雲感覺物是人非,當初同學間那種純潔的友誼似乎有點變味。
但礙於情面,雖然做生意忙,可只要接到通知,她儘可能抽時間積極參加。
今年年初有天看到群裡有@自己的消息,凌雲點開一看,哈哈哈,沉寂好久的高中群又恢復當初新建時的沸騰,各種歡迎表情圖鋪天蓋地。
再往上翻看,原來是當年班上的數學課代表於震新進群來了,同學們在表示歡迎。
同學之間聯繫上了,後來相處的怎麼樣?下面來聽聽凌雲這些年對同學聚會後的一些看法和感受。
來自凌雲的講述:
我老家的有一句話說的好,叫:朋場就像一個人的血脈,多個朋友多條路。加上我是個做生意的,經過多年的磨練,性格內向的我漸漸也有所改變。
但一個人骨子裡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,平時生意上的應酬都是我老公出面,雙方家庭大事我們出席,有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都是「人不到禮到」,主要是做生意忙離不開。
別看我讀了11年的書,但真正能說的來的同學很少,除了我的同桌金鳳。
金鳳跟我是發小,兩家住隔壁,小時候我們倆一起上學,一起挑豬菜,後來又一起上了高中。
但大學聯考後金鳳如願上了一所師范,而我名落孫山,最後只好出來打工。
自從走出校園後,同學們就各奔東西謀生,從此便失去了聯繫,只不過我和金鳳之間從未中斷過消息,哪怕是各自成家也是如此,她從沒瞧不起我落榜,我也沒覺得我在高攀她,純粹的友誼。
金鳳性格外向,加上可能是教師這個職業空閑時間多的緣故,她跟許多同學都有聯繫,甚至包括小學和國中的同學。
每次我們倆通話時,我第一句話就是:「最近有沒有什麼新聞向我播報啊?」
被我這麼一問,金鳳就「咯咯」樂,然後像一個「小喇叭」似的開始播報了:誰誰現在「混的」不錯,在某公司是個領導;誰誰孩子上了名校;甚至誰失婚了、誰有外遇了,都通通向我彙報。
可能八卦是大多數女人的通病吧,每次我聽的津津有味。
只不過我從來沒想著要跟她要這些人的聯絡方式,也就是想聽聽大家近況而已。
所以後來高中同學有人牽頭搞20年聚會,金鳳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我,我欣然應允。
記得那次是每人集資2500元,除了在校園開了個聯歡會外,還溫泉城一日游。
但我生意忙,所以吃過午飯就回去了。
事後聽金鳳吐槽說,對那次聚會,五個牽頭者鬧得不愉快,就因為後來錢對不上。
我「哈哈」一笑,覺得好不容易熱鬧一次,還為錢搞這一出,有點得不償失。
雖然我和金鳳都在省城生活,只不過見一面也不容易,她住城南,我在城北,除非她來找我,平時我基本沒空去找她玩。
但只要說有同學到市裡來聚會,金鳳一個電話我就丟下生意赴約,只不過每次都是別的同學請客,我純屬於是「陪吃陪喝型」的,時間一長,我自己覺得不好意思。
但金鳳說,他們男生要的就是氣氛,誰都不差一頓飯錢,不可能三個女生買單的。
可後來有幾次聚會讓我有些反感,覺得有些人不是一個水面的魚,硬游到一塊有些窒息。
那是夏日的一天下午,金鳳給我打電話了,說同學陳建從都市來出差,班長老鮑在某酒店設宴款待,讓金鳳聯繫我去赴約。
聽金鳳說陳建是都市某公司的辦公室主任,在同學中算是事業有成的吧,跟班長老鮑之前在學生時代關係就不錯,這次正好老鮑盡地主之誼,所以喊我們在本市的幾個女生作陪。
省城女生除了我和金鳳外,還有一個叫董倩的,她大學聯考是一所商學院,後來聽金鳳說發展的也不錯,自己承包了一個商場的兩層樓,主要是經營珠寶和電器類,算是個女強人。
只可惜我跟董倩雖然後來都在一個群,也一起吃過2次飯,但直到如今我們都沒互留電話和微信,只屬於泛泛之交吧,跟我和金鳳的關係沒法比。
因為我不會開車,同學聚會我從來不帶家屬,所以我打算打車過去。
誰知道金鳳說她正好順道,要來接我。
因為關係好,我也就沒推辭了。結果因為她放學晚,正好趕上下班晚高峰堵車,還沒等我們到飯店,金鳳就接了兩個老鮑打來的催促電話。
等我們來到預訂的包間後,一推門,一張大圓桌邊圍坐了一圈人,粗略瞟一眼至少有11、2個人。
讓大家久等,我和金鳳都不好意思,還沒等落座,就聽到董倩尖溜溜的大嗓門喊道:「來晚了是不是得罰酒三杯啊?」
金鳳是「萬能膠」,誰都不得罪,於是笑著對董倩說:「沒問題,就看你到時候是不是我的對手?」
「我今天可不怕哦,我把我的助理小蔡帶來了!」
董倩笑著說道。
聽到董倩說助理,我就朝她身邊看了看,可沒發現新面孔。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,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了,很濃的香水味隨即飄了過來。
我扭臉一看,一個身材高挑、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笑嘻嘻的走到董倩身邊,隨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手,估計是剛從洗手間出來。
然後她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,從包包裡拿出一盒女式細煙,熟練的點著叼在口中,翹起了二郎腿愜意的抖動著。
我一看心裡頓時升騰反感,這是什麼人啊?同學聚會,有必要把她帶來嗎?
等正式上菜後那場面就是董倩和助理在烘託了,只見她倆跟那幾個愛喝酒的男生推杯換盞,酒到酣處,其中理科班一個男生居然越位湊到董倩和助理身邊,手搭到助理的裸露的肩頭。
我看著實在不順眼,就吃了幾口菜,然後藉口上洗手間,約金鳳一起去了。
剛出門我就跟金鳳吐槽道:「正兒八經的同學聚會,弄的像風月場所,董倩這是想『公關』嗎?」
聽我說到這,董倩捂著嘴低聲對我耳語道:「還真被你猜著了!好像聽宋永生說過,董倩準備擴展業務,想去瀾縣電子商城競標,這是來拍陳建馬屁來了!」
我一聽恍然大悟!真是「無利不起早」啊。
具體後來董倩競標成沒成,我也沒興趣打聽,只不過後來只要說有同學請客,我立馬警覺起來,不客氣的問金鳳道:「董倩去不去啊?如果她去,我就不去了!實在是沒意思。」
有時候沒事看手機時,經常發現群裡的人數增增減減,因為我沒空總盯著手機,有時候群裡出現99+條信息時,我也就大概看一下直接刪除。
後來漸漸的群裡也不那麼熱鬧了,除了一兩個閑著沒事的人發發莫名其妙的小影片外,大部分時候群裡是鴉雀無聲。
這其中的原因無外乎有兩個:1、新鮮感和神秘感已過;2、關係要好的同學早已開始私聊,慢慢出現小規模的聚會。所以最初的熱鬧期已發展到平靜期。
有時候我也會聽金鳳說也有同學間隨份子的,但我覺得那都是關係不錯的,你來我往也無可厚非。
但有一次有個在交通隊當一把手的袁同學父親去世了,群裡幾個活躍分子紛紛表示哀悼,還讓有意前去弔唁的聯繫某某某,他們成立了治喪委員會等等。
我只看了一下,默默劃走了,本來也沒啥交往,自己家的親戚還沒本事捋清呢,哪顧得上不相乾的?
那次事情過了之後,金鳳對我說,那幫同學也真夠下本的,每人弔唁香火錢4500,只不過金鳳說她也沒參加。
我吐吐舌頭,心想:這個錢我肯定也不會花。
上個月禮拜四的中午,我聽到手機信息提示音,隨後我點開一看,喲,很奇怪啊,一直跟我在一個群的數學課代表於震請求加好友。
我當時偷偷看了一下身邊的老公,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。
其實我除了金鳳等三兩個女生外,只有一個班長老鮑的訊息,那也是有一次請客,他讓我加好友發定位的,之後就再沒聯繫。可不跟我在一個城市工作的於震加我是什麼意思呢?
礙於是同學之間,既然人家發出請求那就尊重唄,所以我快速通過請求。
剛通過完,於震秒回一個「握手」的表情圖,似乎他就盯著手機頁面看似的。
現在知道為啥有人管像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女人叫「中年少女」了!雖然被生活鞭打的一身鋼筋鐵骨,但內心還是有那麼點歡欣雀躍的,那時候我就在想:難道於震想單獨找我敘敘舊嗎?該不會曾經暗戀過我沒來得及表達吧?
我的那顆老心臟一陣狂跳,心底盪起層層漣漪。
也幸虧老公多年來從沒小心眼防過我,現在更是左手摸右手的感覺了。
於是我把手機調到靜音,跟於震不知不覺聊了大概20分鐘的時間,直到有電話進來,才跟於震道別。
雖然那次跟於震聊天時間短,但卻勾起我對青蔥歲月的懷念。總之很美好,這是女性之間找不到的那種喜悅。
跟於震自從那天聊過後,一直也沒再聯繫,我當時在想,既然人家不找我,我也不能主動找他吧,女人就是活到100歲,該矜持還是要矜持的。
慢慢的,一切又恢復常態。
8月初的一天,突然於震又找我聊天了,連續發了兩天信息我沒來得及看,原來他邀請我8月12號到同學秦軍開的同樂樓聚聚。
我當時不假思索的答應了,畢竟跟於震一晃30多年沒見面了(他20年聚會沒參加,剛加進同學群的),這個面子必須要給。
簡單回復完信息,我就忙著料理生意去了。
晚上我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,金鳳打電話來了,問我接沒接到於震的邀請,我對她說中午我們已經聯繫好了,讓12號中午去同樂樓吃飯。
我好奇的問道:「哎,於震咋突然想起來跑到這特意請我們吃飯呢?純粹是續同學情誼嗎?」
金鳳笑著說:「那肯定的呀,聽說於震這幾年也混的不錯,他一直是在從事房地產,賺的盆滿缽滿的。」
我和金鳳正聊的熱火朝天,旁邊的老公突然問道:「剛剛你們說聚會是哪一天?」
我告訴他是8月12號,正好是禮拜六。
結果老公對我說道:「12號可能不行,我們要回老家呢,三叔要給他兒子辦升學宴。」
我聞聽瞬間有一種失落感,本想推辭讓老公一個人回老家,可如果不跟他回去,單獨跑去參加同學聚會,覺得有點說不過去。
沒辦法,我沒好意思立馬給於震發信息,只是簡單的跟金鳳說了一下情況,金鳳說沒關係,以後見面的機會多。
直到8月11號晚上,我才跟於震說抱歉,把家裡的情況跟他一說,於震只給我發來一個「ok」的表情。
隔著手機屏我都能感覺出來於震不高興,但我顧不上許多。
12號晚上8點多我們才從老家回來,因為我不會開車,老公中午還喝了一瓶啤酒,所以只能等他在老家休息差不多了才敢回來,怕查酒駕。
剛洗漱完,我的電話又響了,一看是金鳳,我接通後第一句就說道:「我們倆不愧是心有靈犀呀,我這會剛剛想到你們中午在一塊聚會,是不是挺熱鬧?」
金鳳笑著說不少人,於震特意讓秦軍給預備了最大的包廂。
隨即,金鳳笑著對我說:「你這次沒去就對了!今天這頓飯可真不好吃啊,有點小貴。」
一開始我以為是酒菜豐盛,於震一桌花了不少錢呢。
誰知道金鳳在那頭笑著說:「他那桌花了多少錢我不知道,估計最多也就3000吧,秦軍不會多收他的,我只知道我花了5000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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