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st by @i_lovememe520View on Threads

結婚三年,我和老公體檢。
我發現自己終于懷孕了,
老公卻體檢出癌癥,而且已經是晚期。
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老公,決定放飛自我。
他當著全家的面,抱著他已故大哥的遺孀。
他對著年邁的公公婆婆說:
「我和嘉雯早就相愛了,現在我都要死了,這一次我決定要為自己而活。」
他滿眼祈求地看著我說:「安瀾,我把存款,房子都給你。求你放我自由吧!」
我含淚在他準備好的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,
轉身后就把剛剛體檢中心發來的體檢報告撕了個粉碎。
我簡直不敢相信地坐在婆婆家的沙發上,
看著我的老公周明川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,正和他爸媽對峙。
這個被老公緊緊拉著手的,
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,竟然是周明川那個已經去世的大哥的遺孀。
周明川激動地抱著他大嫂說:
「我就要死了,我也不裝了,嘉雯和我早就互相喜歡了。本來是大哥搶了她的愛,他死了,你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,我就聽你們的話娶了你,但現在我也快死了,這次誰也別想分開我和嘉雯。」
他懷里的何嘉雯聽到周明川這番深情話,
眼里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。
婆婆靠在公公懷里,哭得喘不上氣,
公公紅著眼眶念叨:「家門不幸!家門不幸!」
我冷眼看著面前這四個人,
各懷心思,
原來周明川喜歡他大嫂這事,公公婆婆早就知道了,
原來他們一家人從頭到尾就只有我蒙在鼓里。
周明川轉過頭,滿眼乞求地看向我:
「安瀾,錢和房子都給你,求你放我走」
原來這三年的感情,對周明川來說只是束縛,
現在死亡給了他掙脫束縛的勇氣。
他終于不用再壓抑自己,不用再勉強跟我過了。
周明川飛快地看何嘉雯一眼,剛才還哭得不行的人,
立刻麻利地從包里拿出離婚協議遞給我。
周明川終于松開了何嘉雯的手,他蹲到我面前把筆塞給我,
那急切的樣子藏都藏不住,好像我一拒絕,
他下一秒就會抓住我的手,替我在協議上簽上我的名字。
我淚眼婆娑地看著周明川,
看著這個我愛了很多年的男人。
我含著淚問出了那個一直困擾我的問題:
「周明川,你愛過我嗎?」
蹲在我眼前的男人,一直盯著我看的眼睛閃了一下,
以前閨蜜總說周明川這眼神看條狗都深情,我現在信了。
他頓了頓才說:
「再給我幾年,安瀾,我覺得我能愛上你。
但現在沒時間了,我只想死前和我愛的人在一起。你簽吧!」
我閉上眼,四行眼淚慢慢流下來,
我終于知道答案了,既然這是他想要的,那我就成全他。
我在離婚協議上一筆一劃簽了名,
落筆那會兒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
我感覺周明川呼吸停了一下,
可當我停筆,用滿心期待的眼神看他時,
他又像是下定了決心,把協議往我筆下推了推。
我沒再猶豫,飛快簽完,
也給這些年的一往情深畫上了句號。
周明川看到我簽了字,松了口氣,但同時臉上也閃過一絲難過。
但很快他就轉身撲向旁邊已經高興得哭了的何嘉雯。
我抓起包,不管婆婆還攔著,說她把我當親閨女,
離開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家。
防盜門在我身后砰地關上,隔絕了婆婆的喊叫,公公的罵聲,
還有周明川和何嘉雯破鏡重圓后的哭聲。
我摸著還沒顯形的肚子,
心酸和心痛像兩把刀,扎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里。
這個我和周家等了三年的孩子,總算來了,
可他來了,我和他爸爸卻要離婚了。
我從包里找出早上剛拿到的體檢報告,
這重新寄來的單子,只能讓人感嘆命運真會開玩笑。
周明川確實是病了,但不是他以為的癌癥,
但愿哪天他知道了真相,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。
我一邊下樓一邊把報告撕成碎片,
等走到樓下,手里那份原本嶄新的報告,
碎得就像過過碎紙機,連拼都拼不回去了,
就像我從前對周明川毫無保留的愛,
被他徹底毀了,再也拼不回去了。
我干脆地把碎紙扔進了垃圾桶,
最后看了一眼樓上婆婆家的方向,轉身離開。
我回了我和周明川的家,
看著家里每一件東西,
我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,不會再難受,
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掉。
我確實愛過周明川,
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
他總是孩子們里最出挑的那個,
後來我爸工作調動,我們全家搬走了,
最讓我舍不得的,就是明川哥哥。
當年那個騎著腳踏車,追著搬家公司的車,
追了好幾公里都不肯走的周明川,
是我離開父母回到這個城市的唯一理由。
我選擇回來念大學,和周明川重逢,
聽父母的話和他談戀愛、結婚。
能和自己年少時喜歡的人共度一生,我以為這是最好的結局,
沒想到原來年少時的感情早就變了味。
我不在的那些年,周明川早就愛上別人了,
和我結婚,不過是他的退而求其次罷了。
我靠在沙發上,摸著肚子,
回憶著這些年和周明川的點點滴滴時,
門突然開了,周明川牽著何嘉雯的手,拎著行李箱走了進來。
周明川估計以為我驕傲,不會回這個家了,
看到沙發上的我,他明顯愣住了,有點尷尬地說:
「我還以為你不在家,嘉雯住我爸媽那兒不太方便,我就帶她回來了,她…她住客房就行。」
雖然離婚協議上周明川把房子給了我,
但離婚證還沒下來,我們還沒真離,
這里還是周明川的家,他想帶誰回來是他的事。
次臥里,周明川和何嘉雯的笑聲透過門傳過來,
我站起來回主臥,把門關緊,
靠在飄窗上看著外面亮起的萬家燈火,想著以后該怎麼辦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主臥門被敲響了,
周明川進來問:「我做了飯,你要出來吃點嗎?」
結婚三年,我從來沒吃過周明川親手做的飯,
現在要離婚了,反而吃上了,
不過這是他給別的女人做的飯。
可能我半天沒吭聲,周明川以為我拒絕了,
正準備走的時候,我卻突然站了起來。
周明川臉上閃過一絲驚訝,我直接從他身邊走過,淡淡地說:
「不是要吃飯嗎?發什麼呆?」
雖然我還沒想好這個孩子是要還是不要,
但想到這可能是孩子唯一一次,
也可能是唯一一次吃爸爸做的飯,
突然就特別想替孩子嘗嘗。
也許我不配吃周明川做的飯,
但這個孩子,我想他應該有這個資格。
飯桌上的氣氛格外別扭,周明川不停地給何嘉雯夾菜,
我看著他們倆親昵的樣子,實在想不通他們之前怎麼是叔嫂。
嫁過來三年,我從沒想過他們倆竟然互相喜歡。
可能我盯著他們看的目光太明顯了,
周明川夾菜的動作停了一下,
本來要放進何嘉雯碗里的白灼蝦,
手一轉,掉到了我的碗里。
周明川嘴上還在說:「安瀾快嘗嘗我做得怎麼樣!」
我盯著碗里那道色香味俱全的大蝦,好半天沒抬頭。
還在催我嘗嘗的周明川,早忘了,
我從小對蝦過敏。
小時候周明川總是特別小心,
我吃的零食,他都要仔細看配料表,
確保里面沒有蝦的成分。
可那個曾經小心翼翼照顧我的周明川不見了,
現在的他眼里只有他深愛的何嘉雯,
對我半點心思都不肯花。
這一刻我徹底明白,我的白月光他徹底壞了,
在泥潭里爛得悄無聲息,我卻還惦記著他最純真美好的時候。
我低頭默默地吃飯,但那蝦我始終沒動。
吃完飯,周明川忙不迭地去洗碗收拾。
何嘉雯端著杯茶,笑著小聲對我說:
「偷來的東西終究留不住,明川心里一直只有我。」
我看著何嘉雯那滿臉的笑意,
完全看不出她愛人是癌癥晚期的悲傷。
我有點好奇地問她:「周明川都要死了,你就不難過嗎?」
她挑了挑眉,笑著說:
「以后我們每一天都當一輩子過,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多滿足,你不懂的。
周明川從廚房出來,兩個人又膩到一起,卿卿我我。
我沒再看他們,轉身回了臥室,
沒想到這兩人這麼急,竟然在周明川還沒離婚的時候,
在我和周明川的家里,做出那種事,說的話連房門都擋不住。
被吵得睡不著,我起身去衛生間接了盆涼水,
沖進客臥,嘩地一聲全潑在兩個赤身裸體的人身上。
床上那兩個剛才還難舍難分的,被我突然闖進來嚇了一跳。
何嘉雯縮在周明川懷里,頭髮還在滴水,
一點也沒有剛才面對我時的得意。
渾身濕透的周明川吼道:「安瀾你瘋了?」
我把盆扔在他們身上,冷笑著說:
「周明川,我看是你瘋了!我們還沒離婚呢!」
「你要急著找女人睡覺,可以去酒店,可以去你的媽媽家,甚至去公園草地我都不管你!但你別在我家惡心我!」
周明川跟我提離婚時,我只是傷心,
但他這麼明目張膽地把第三者帶回我們家,
完全不顧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我,就滾到床上的行為讓我憤怒了。
我深吸一口氣,冷冷地看著床上的周明川說:
「雖然我簽了協議,但你們把我逼急了,領證那天我要是不去,你們的幸福夢就破滅了!」
「周明川你別逼我,不然我死活占著周明川妻子這個身份,讓你死了她這個大嫂都見不得光!」
我的話讓周明川更火了,他想去床上找我,但何嘉雯聽到這話臉色變了。
我那明顯帶著威脅的話,讓周明川愣了一下。
他大概沒料到,曾經那麼乖巧、全心全意依賴他的我,
有一天也會這麼尖酸刻薄。
短暫的沉默后,在我面前丟了面子的周明川更加生氣了,
他想去床上找我理論,但他沒注意到,何嘉雯因為我的話臉色變了。
何嘉雯拉了拉周明川的胳膊,小聲說:
「明川,別惹她!要是她真不同意離婚了,我怎麼辦!爸媽已經生我氣了,我可不能失去你!」
說完,她抱著周明川的胳膊,小聲抽泣起來。
幾乎是立刻,周明川就收起了怒氣,抱著何嘉雯哄著,然后對我說:
「你想怎麼樣?」
我看著床上兩人那惡心人的樣子,差點吐出來,
我強忍著惡心說:
「要是你們想順順利利領了證,就請你和你這位嫂子,別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惡心我。
「就算你把財產都給我,也不至于連租房的錢都拿不出吧!」
我看著周明川,停頓了一下又說:「你也可以和她一起搬走。」
周明川剛才被愛人安撫下去的火氣,又被我這幾句話點燃了。
但他看著我臉上從未有過的狠厲,咬著牙,壓下除了憤怒之外的苦澀,沉聲說:「是你讓我搬走的!安瀾,你別后悔。」
我根本沒理會周明川的威脅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現在我最后悔的事,大概就是離開父母,遠嫁給他了。
回到主臥躺在床上,世界終于安靜了,
隔壁再也沒有那種讓人惡心的聲音,但我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第二天,周明川很快就把何嘉雯送走了,
可能是我昨天的樣子把他嚇著了,他帶著何嘉雯匆匆離開的背影,
甚至讓我覺得像是在落荒而逃。
但我沒想到,他會給何嘉雯在隔壁單元租了房子。
更沒想到的是,不知道為什麼,本該和愛人享受最后時光的他,
總在半夜偷偷回來。他回來也不來主臥,
經常在沙發上湊合一晚,天不亮又走了。
周明川以為我沒發現,但他不知道,因為我孕期反應,
經常半夜起來嘔吐的我,早就看出來了。
周明川的這些反常舉動,我懶得去琢磨原因,
也不想再去想,他回來的目的,
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現在讓我糾結的是這個孩子留還是不留,
如果留下這個孩子,未來我和周明川、何嘉雯可能還得糾纏不清,
畢竟知道真相的周明川不會放棄這個孩子的。
可要是親手打掉這個好不容易來的孩子,
這畢竟是我的親骨肉,真讓我流掉,我又下不去手。
難道以后的日子,真的要和那兩個人繼續糾纏下去嗎?
一想到周明川和何嘉雯,我腦子里就會莫名其妙地出現,
那天我在次臥發瘋的畫面,
那天被撞見好事又被潑了一頭水的周明川沒看到,
在我說不離婚的時候,何嘉雯臉上閃過的一絲恐懼,
但一直盯著他們的我,卻注意到了。
她為什麼這麼急著要我和周明川離婚呢?
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陪周明川,度過人生最后的幾個月嗎?
不過現在還來得及,我還有時間猶豫糾結。
我按約定去醫院做產檢,卻撞見了何嘉雯。
她正和一個年輕護士有說有笑地往花園走,
我停下準備上電梯的腳步,轉身也走向花園,躲在樹后偷聽她們說話。
何嘉雯語氣里的興奮藏都藏不住,她說:
「嘉琪,這次你可幫了我大忙了,你剛來醫院我就給你添這種麻煩,真是辛苦你了。」
那個年輕護士小聲說:「我也嚇死了,我藏了姐夫的體檢報告!你偽造的那份沒被發現吧!」
何嘉雯趕緊擺手說:「沒有沒有!明川已經跟我提離婚了!等我們領了證,再帶他來重新檢查,就說之前是誤診,我會勸他別追究醫院責任~就算追究也扯不到你身上。
原來是這樣!所謂的癌癥根本不是誤診,
不過是何嘉雯逼著周明川攤牌的手段。
要是周明川知道,他這位大嫂為了能名正言順地跟他在一起,
精心策劃了這場騙局,他會怎麼想呢!
不管周明川會怎麼想,我現在反而想謝謝何嘉雯,
要不是她,我可能還沉浸在周明川給我畫的餅里,
以為嫁了個完美的老公,陷在里面拔不出來。
是她的私心讓我看清了周明川根本不愛我,
這一刻,我不知道是該恨她還是該謝她。
不過不知道等他們重新體檢后,周明川和這位大嫂,
能不能接受那個真實的體檢結果。
我轉身不再聽那兩個女人的談話,
重新走進醫院大廳,取號后直接去了醫生診室。
醫生看到我,很熟絡地說:
「你老公這次沒陪你?這孩子難得,家人得多上心。」
我坐在醫生面前,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:「醫生,我想咨詢一下人工流產的事。」
我說完后,那位看起來經驗豐富的醫生瞬間瞪大了眼睛。
當我從診室出來,卻看到何嘉雯站在外面,臉上滿是陰沉。
她一把奪過我手里的檢查報告,
看到B超單上清楚寫著早孕十周后,
那張平時總是溫柔的臉,
竟然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恐怖表情。
何嘉雯那張扭曲的臉上帶著慌亂,她抓住我的手問:
「你懷孕了,還會和明川離婚嗎?」
我甩開她的手,笑著說:「離不離婚,是我和周明川的事,沒必要向你這個準大嫂匯報。
我后退一步,看著已經有些瘋癲的何嘉雯,下意識地護住了肚子,試探著說:
「離不離婚,你該去問周明川。也許他知道我懷孕了就不離了!回頭我再帶明川去檢查一次,說不定之前的診斷錯了!那樣我們兩家不就雙喜臨門了!」
我直接從她身邊走過,走了幾步又停下說:
「如果你真想和周明川在一起,就祈禱我能守住這個秘密,永遠別讓周明川知道吧!」
說完我就轉身走了。我已經走遠了,卻沒看到,何嘉雯臉上閃過的一絲恨意。
公公婆婆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,約我去家里,我都拒絕了。
我知道他們肯定是想勸我和周明川別離婚,
可提出離婚的是周明川,從來都不是我。
有一次婆婆打電話,聲音都哽咽了,說:
「安瀾,你公公氣得病倒了。一直念叨著你,就算你和明川以后不在一起了,我們還是把你當親閨女的。好孩子,回來看看我們吧!」
那個以前總把自己當貴婦的婆婆,竟然也會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人,
雖然我電話里還是拒絕了,但掛了電話后,我到底還是心軟了。
畢竟他們看著我長大,是我叫了三年的公公婆婆,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爺爺奶奶。
想到電話里周母說周父氣病了,我就買了些補品,準備上門去看看。
沒想到我剛到門口,才想起來鑰匙已經還給周明川了。
我剛想敲門,就聽到周父的聲音從屋里傳來:
「你和你大嫂那些事,我和你媽幫你瞞了這麼多年。你為什麼非得這時候和安瀾離婚?跟她結婚也沒耽誤你和嘉雯啊!」
周明川說:「離婚協議都簽了!后悔也來不及了!別我一回來你就說這些,我都要死了,你就別逼我了!」
周父嘆了口氣,接著說:
「明川啊,你現在病著,就更不該和安瀾離婚了。你得抓緊時間給周家留個后啊!你大哥已經沒了,現在就指望你了!不管是安瀾還是嘉雯誰懷上了都行,你現在非要離婚,那我們家的孫子怎麼辦?」
我低頭看著手里提著的營養品,苦笑了一下,
周母說周父被氣病了,我看他腦子清楚得很,
還在想著讓我給周家生孫子呢!
這就是天天說疼愛我的公公婆婆,
這就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周叔叔周阿姨。
他們明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和大兒媳不清不楚,
不去管教,先想著怎麼幫著遮掩。
現在竟然還指望我給他們周家傳宗接代,
我手輕輕放在肚子上,
在心里默默對著這個孩子說了聲對不起。
困擾了我好幾天的問題,聽了這話,反倒想明白了。
周明川這種人的基因,本來就不該延續下去,
老天爺總算沒瞎。
我沒進屋,轉身下樓,把買的保健品扔進了垃圾桶,
從包里拿出手機,撥給了我的醫生,商量好后,約了做手術的時間。
這次我沒有回頭,
周明川,周家,還有這個孩子,我誰也不要了。
回到家,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撥通了媽媽的電話,
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。
聽到電話里熟悉又溫暖的聲音,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我輕輕的抽泣聲被媽媽聽見了,電話那頭媽媽著急地問:
「寶貝,告訴媽媽怎麼了?別哭,別讓爸媽擔心!」
媽媽話還沒說完,電話里又傳來爸爸的聲音:
「爸爸的乖女兒,告訴爸爸是不是周明川那個混蛋欺負你了。你等著,爸爸這就給他爸打電話,看看他們是怎麼教兒子的,敢欺負我女兒。」
我攥緊了手機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:「爸媽,你們別聯系周家任何人,放心,我沒事。」
「我就是和周明川要離婚了。爸媽,我想回家。」
我和爸媽聊了很久,原本生氣的爸爸也被我說服了,
答應暫時不去找周家的麻煩。他們本來打算連夜開車來我這里,
被我勸了好一陣,才勉強同意明天再出發。
掛了電話后,想到自己還有愛我的爸媽,
我難得地很快就睡著了。
我以為周明川今晚不會來了,
沒想到他不僅來了,還爬上了我的床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,輕輕吻我的額頭,
臉上胡茬的刺痛把我驚醒,
熟悉的氣息讓我立刻知道,壓在我身上的男人是誰。
周明川還想繼續親,我拼命掙扎推開他,他卻說:
「安瀾,你不是最愛我嗎?給我留個孩子吧!」
我想起在周家聽到的話,
想起周明川可能也跟何嘉雯說過同樣的話,
瞬間感到一陣惡心。
我用盡全力把他推開,趴在床邊干嘔起來。
周明川衣衫不整地站在床邊,看到我這麼抗拒,
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,竟然露出了一絲痛苦,他委屈地說:
「安瀾,跟我親熱,就這麼讓你惡心嗎?」
我干嘔了一會兒,抬起頭看周明川的臉,
以前這張臉我怎麼看也看不夠,現在卻覺得看一眼都惡心。
也許是我眼中的厭惡太明顯了,
周明川有些狼狽地轉身離開了,重重地摔上了臥室的門。
周明川頭也不回地走了,沒發現他走后,消防通道里走出來一個人,
等周明川坐電梯下樓后,那人拿出鑰匙,打開了門,
還在臥室里干嘔的我并不知道,
有人已經把滿滿一瓶食用油,倒在了我們家的地板上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醒了。
因為今天約了去做人流手術。
想到爸媽可能隨時會到,
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懷孕了,事情可能會更復雜,
我得在他們來之前,先把手術做了。
昨天又被周明川折騰了一通,我幾乎一夜沒睡。
當我迷迷糊糊地背著包準備出門時,沒想到剛走到鞋柜前,
腳下踩到了什麼,毫無防備,我一下子摔倒了。
沒有任何保護的腰腹重重地砸在地上,
瞬間,小腹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兩腿之間一股股熱流涌出。
劇痛讓我幾乎要暈過去,我強撐著從包里拿出手機,
幾乎是本能地,我撥通了周明川的電話。
我疼得蜷縮在地上,但還是不斷安慰自己,
周明川就住在隔壁單元,他很快就能來救我和孩子了。
雖然已經決定要做手術,
我也已經無數次說服自己,
心里其實已經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,
可是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失去孩子,
母子連心,感覺孩子在我身體里一點點失去生機,這一刻,心痛遠比身上的痛更難受。
周明川的電話,我打了一次又一次,血不停地在我身下蔓延,
鈴聲響了又響,但是周明川的電話一直沒人接。
而此時,正和何嘉雯努力想懷孕的周明川,
根本不知道這一刻,他到底失去了什麼,
也不知道,他錯過了唯一一次能救自己孩子的機會。
再次醒來時,我已經躺在醫院里了,
病床邊站著爸媽,臉上滿是焦慮。
看到我醒來,媽媽哭腫的眼睛又涌出了淚水,
她摸著我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,說:
「寶貝,你可嚇死媽媽了!我的乖女兒,受苦了。」
爸爸也緊咬著牙,忍著快要流出來的眼淚,
轉過頭去,不想在女兒面前顯得軟弱。
爸爸聲音低沉地說:「周家就是這樣對我女兒的,我絕不會放過周明川!」
我拉住爸爸緊握的拳頭,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晃了晃。
爸爸終于從憤怒中回過神來,握住了我的手。
我虛弱地問:「孩子呢?」
媽媽哭得更厲害了,爸爸也哽咽著說:
「我們到你家時,你躺在滿地的血泊里。送到醫院,孩子就已經流掉了。」
我心里早有預感,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,
我點點頭,說:「爸爸,你去問問醫生,孩子處理了嗎?如果還沒處理,你把他帶回來。」
過了一會兒,爸爸拿著一個裝著福爾馬林的小瓶子進來了,
我伸手想拿過來,爸爸卻說:「別看了!看了你會更傷心的。
我堅持著伸出手,爸爸最終還是把瓶子放到了我手里,
不到三個月的胎兒只有六七厘米長,小小的。
我捧著這個已經離開的小生命,不知不覺眼淚還是流了下來。
我把裝著孩子的瓶子貼在胸口,在心里默默地說:
「好孩子,下輩子再來找媽媽吧。這次媽媽一定擦亮眼睛,給你找個負責任的好爸爸。」
我讓媽媽找了個漂亮的盒子,把孩子裝了進去。
媽媽說:「我們找個好地方,把這個孩子埋了吧。」
我卻搖搖頭,然后對爸爸說:
「爸爸,你幫我找保潔打掃一下家里,順便把我臥室的筆記本電腦拿回來,里面有些重要的東西。」
那個房子我準備離婚后就賣了,以后也不想再回去了。
再回去,我就會想起那個倒在血泊里的自己,
眼睜睜看著孩子從身體里流走,那麼無助,那麼絕望……
我住院這幾天,周明川一次電話也沒打來,
我猜他應該沒再回過家,要是回家看到滿地的血,
總會好奇我到底怎麼了。
爸爸拿著我的電腦回來也說,家里還是老樣子,沒人回去過。
但是當我打開電腦里的監控,卻發現,除了周明川,
那天晚上還有個不速之客,也進過我的家。
她才是殺死我孩子的真兇。
而此時的周明川,正帶著何嘉雯試婚紗,
穿著婚紗的何嘉雯臉上堆滿了笑容,
這幾天,周明川沒再半夜偷偷去找我,
我打去的電話,他也不接,
再堅持幾天,等離婚證拿到手,
他就能和何嘉雯安心結婚了。
其實她更希望聽到我死掉,孩子也沒了的消息,可惜沒這麼幸運。
她偷偷溜進我家,只看到了地上那灘血跡,但這已經足夠了。
流那麼多血,孩子肯定沒保住,沒孩子,我就肯定斗不過她了。
何嘉雯看著鏡子里自己美麗的身影,這樣想著。
12
離婚那天,周明川很早就等在民政局門口了,
何嘉雯也戴著頭紗,和他站在一起。
快到中午時,周明川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催我,
我才在爸媽的陪同下,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出現。
看到我這樣,周明川明顯愣了一下,
他剛想問我怎麼回事,
我爸就把他推開,扶著我坐到了工作人員面前。
周明川湊過來,張嘴想叫「爸……」
我爸卻抬手打斷了他:
「別叫我爸爸!這聲爸我擔不起!今天就是來辦離婚的,離完婚,我們安家和你們周家從此一刀兩斷!」
剛趕到的周父周母,
聽到這話,立刻停住了腳步,也沒敢上來勸。
工作人員很快辦好離婚證,遞給我。
看到事情終于了結,我松了口氣,但沒有立刻走。
爸媽扶著我坐下,
看著周明川被何嘉雯拉著,轉身走向結婚登記的窗口。
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都看呆了,
沒想到離婚和結婚能這樣無縫銜接。
周父周母見我已經離了婚,
也不再阻攔周明川和何嘉雯領證,
只是默默地坐在一邊。
周明川和何嘉雯高高興興拿到結婚證,
回頭卻看見我還沒走。
他帶著何嘉雯走到周父周母身邊,
我看到他們一家四口聚在一起。
我從媽媽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,
抱著盒子走到周明川面前說:
「我們認識了這麼久,這是給你的結婚禮物,叔叔阿姨也可以一起看。」
周明川滿臉疑惑地打開盒子,拿起最上面的那份體檢報告,
竟然是他的!他根本沒有得癌癥!是醫院搞錯了!
巨大的驚喜讓他們一家四口都驚叫起來。
我和爸媽沒有走,繼續看著他們表演喜極而泣。
周明川接著往下看,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,
旁邊的何嘉雯搶過體檢報告,大喊:
「是不是搞錯了!明川怎麼會沒有精子呢!安瀾不是懷孕了嗎!」
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趕緊捂住了嘴巴。
周明川卻聽見了,他抱著盒子沖到我面前,激動地問:
「真的嗎?瀾瀾,你真的懷孕了?」
我點了點頭,旁邊的周父周母臉上又露出了笑容。
周明川把盒子塞給周母,哽咽著說:
「瀾瀾,我會對你們好的!之前都是我錯了!其實我早就后悔了,就是拉不下臉來求你原諒。以后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,我們現在就去復婚。」
我躲開他伸過來的手,笑著說:
「禮物還沒看完呢!你不接著看?」
現在的周明川對我言聽計從,
他重新從周母懷里拿回盒子,
一張一張翻看我的產檢記錄,
越看眼睛里的笑意越濃。
直到翻到最后,一個泡著一團肉的小瓶子出現在他眼前,
他拿起瓶子,滿臉疑惑地問我:
「這是什麼?你泡的藥酒嗎?」
我笑得有些冷,輕聲說:
「哦,那是你的孩子,泡在瓶子里呢!你當爸的怎麼沒認出來?」
「好好看看吧!醫生說你這種情況,能生孩子的幾率只有萬分之一,所以,他可能是你這一輩子唯一的后代了!」
周明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
原本還泛著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
拿著瓶子的手也開始微微發抖。
周父周母更是直接哭喊起來,
周明川眼眶通紅地質問我:
「你怎麼能這麼狠心!把孩子打掉了!你殺了我們的孩子!那也是你的孩子啊!」
我對他擺擺手,說:
「周明川,你可別冤枉我。我是想打掉他,但還沒來得及呢。他是怎麼流產的,你不妨問問旁邊你那位新婚妻子,誰在我家客廳倒了一整瓶油。」
周明川沒動,周母卻先撲上去抓打何嘉雯,
原本想偷偷溜走的何嘉雯,被周父周母圍住一頓打,
她哭著喊:「明川!她誣陷我!不是我干的!明川,救救我!」
周明川卻好像沒聽見自己愛人的求救,他仍然看著我,說:
「我是孩子的爸爸,你應該告訴我。」
我聳聳肩,攤開手,無奈地說:
「我摔倒那天給你打了電話呀,打了多少個來著?十幾個?二十個?但你一直沒接呀!是你自己放棄了救自己孩子的機會。」
周明川慢慢跪了下去,他一直挺直的背仿佛壓了千斤重擔,
曾經英俊帥氣的臉上也布滿了淚水,
我在爸媽的陪同下走到民政局門口,正好警察也趕到了,
我把家里的監控錄像拷貝到U盤里,和其他證據一起交給了辦案員警。
正被周父周母打得沒停下來的何嘉雯,突然感覺毆打停了,
她頭髮散亂地抬起頭,看見穿警服的員警抓住了她,
轉眼間,冰涼的手銬就戴在了她手上。
她好像這才反應過來,瘋狂地喊叫:「你們干什麼?不是我!不是我!明川!周明川!你救救我!我是你老婆啊!我們剛才才領證!」
剛才還跪在地上痛哭的周明川,聽到何嘉雯的喊叫,猛地跳起來,
沖到她面前,狠狠打了她一巴掌。
雖然很快就被警察拉開了,但何嘉雯的嘴角還是被打破了,
嘴角流著血,被打蒙了的她,直到被拖進警車,也沒再發出一點聲音。
爸媽扶我上了車,我們一家三口今天就要離開這里了,
車子發動,我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,
我想,從今往后,我應該不會再回來了。
這時才反應過來的周明川,
像十六歲那年一樣,追在車后面,哭喊著叫我的名字。
但現在的我,二十六歲的安瀾,再也不會回頭了。
往后余生,我只希望自己活得明白痛快,歲歲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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